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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8.消音(下)  (第2/2页)
也不问,祁奥想说便听,不愿就陪他喝酒。    只不过那时他染发抽烟一身金属,现在却西装革履一身是伤。    “旁人都羡慕我是阔少爷,但我只想和你换人生。”    祁奥的声音微不可察,像是说给自己听,裴临却难以忽略。    他沉默半晌,摸着易拉罐的铝边,忽而笑道:“那我们就来想象一番互换的人生吧。”    人的成长环境会影响喜好志向,但头脑脾性,却是与生俱来。    祁奥也许会在民航大院中爱上蓝天,裴临却不一定能在豪门重压下,保持对梦想的追逐。    他肯定会按部就班地听从家族安排,读商学院,管新公司,可能还会有商业联姻。    说到这里裴临连连摇头,当即止住了假设。“幸亏我不是你。”    “滚吧你,还嫌我不够堵?”    祁奥没好气地想给他一肘,抬手却牵动了肋部的伤,龇牙轻嘶着不敢再动。    “你已经在换不了的状况下,努力争取到了想要的自由。”    裴临看着身边歪斜的人,困惑他为什么颓败得像八年以来什么都没有改变。    “哪怕你不够自由,都会比大多数人,更接近快乐。”    低低的笑声响起,祁奥仰起头卸下所有力气向后靠去,勾花网似浪般起伏着托承他的身体。    小时候长辈都对他说,你又不比别人笨,努力认真一点,肯定会很优秀。    可他为什么要努力,优秀又有什么意思?    他一出生就躺在多少人世代攀爬的顶峰,就算他每天都往下滚落,这辈子也到不了普通人的低谷。    所以他抽烟喝酒,打架赌博,不学无术得险让家里发配到国外眼不见为净。    他确实享受着应有尽有的快乐。想要什么天价的东西都轻而易举,闯了什么天大的祸事也有人摆平。    可是他从没有过普通人的家庭温馨。他的父亲只会让他学习兄长,他的母亲也不曾给过他一个拥抱。    他早就懂得这些是拥有特权的合理代价,也早就不再憧憬会有谁能完全爱他。    祁奥饮尽了手里的啤酒,指间施力捏紧,变形的罐子被他扬手朝后扔过了铁网。裴临急忙转头追踪那道弧线,好在他们的位置偏僻,球员都不在这块活动。    看到他的紧张样,祁奥懒懒地伸直长腿,从裤兜里拿出铁盒打开,递过去。    “你为什么能忍受我?”    八年前在期末前夜,现在他有女友同居,不论哪次都不该骑了半个城市来管自己。    “因为你让我有了伙伴。”裴临捻起一块紫苏梅,入口的酸涩也不减他脸上笑意。    作为家长争相表扬的乖孩子,裴临从小的人缘却不怎么样。    少言寡语,胆小怕事,独有成绩是响当当的好。因为顶着一个瓜皮头,又被嫉妒的同学取了傻帽外号。    小孩子对这些最为敏感,他其实也很想融入同学,可是没有人愿意和他玩。    直到祁奥成为他的同桌,替他反击了每一句傻帽。    “他考满分都是傻帽,你这八十不成猪了?”    虽然他有求于自己,那就是考试作弊的协助。但至少有人和他说话,带他一起玩了。    “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    裴临握着酒罐朝他一敬,干净面庞上真挚一如既往。    祁奥握起拳头与他一碰,眨动的眼中却看不到光亮。    “好朋友,不能变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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