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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我妻薄情 第14节  (第2/3页)
    居中坐了一女大夫,正在给乡间夫人看病。    “老爷。”晏家的小厮十分机灵,早早打探了来龙去脉,低声回禀,“这是按察副使陈大人家的亲戚,父母双亡,自幼习得医术,偶尔来天心寺义诊,为贫家妇孺治病,替亡父亡母积攒功德。”    晏鸿之抚须一笑:“倒是个孝女。”    他弄清始末,且见是个年轻女子,便失了兴趣,转身上山。    谢玄英转回视线,欲言又止。    他已经认出了程丹若。    “三郎?”谁想略一驻足,就被老师逮个正着,“瞧什么呢?”    仓皇之下,谢玄英只好随便找话应付:“义诊自是好事,然贫户人家,成丁才是顶梁支柱,一旦得病,全家无着。”    “怕也是无奈之举。”晏鸿之笑了笑,再次驻足。以他的年纪,倒也不必避讳什么,仔细瞅了瞅。    只见那女大夫白衫蓝裙,衣着十分朴素,乌黑的发间只一支桃木钗,耳垂上不过两朵银丁香,仿若贫家女子。    唯有肌肤雪白如霜,绝非终日忙于生计的女子,出卖了她的身份。    他道:“人生在世,圣贤者几人?她一个小娘子,还青春未嫁,总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。”    说起这个,谢玄英又有话说。    “世风日下。”他道,“我闻扬州一女,出行上香,偶然失足为一男子所扶,竟断臂以证清白。”    他极不赞同:“其礼非正理,长此以往,人人趋利避害,不复真情。”    晏鸿之失笑。    “纯真学说”提倡的是自然之性,何为自然呢?    男子救人,乃是义举,非为私情,合乎人情人性,应当褒扬。    而女子守贞节烈,也非是因为与人肌肤相亲,便要断臂以保清白,应当是受到暴行不从,悍然赴死,此所谓“贞”,当是丈夫死去,被迫改嫁,宁死而不从,此所谓“烈”。    道学家一口一个“礼”,却早已不是“天理”。    但理是这个理,事却未必能这么做。    “私者,人之心也,人必有私,而后其心乃见,若无私,则无心矣。”晏鸿之指着远处的草棚,“此女碍于世俗之见,不治男子,确为私心,也是人情。”    “我并无指责之意。她一介女流,能无偿医治百姓,已殊为不易。只是……”谢玄英抿唇,没说下去。    晏鸿之莞尔。    他多少能猜到弟子的未尽之言,可时下风气如此,能有几人,尤其是女子,能够摆脱世俗之见呢?    他笑笑,不再多言:“不早了,上山吧。”    二人遂离去。    *    程丹若并不知道,离自己十步之遥,两个封建士大夫因自己的事,引出了一番关于贞洁的讨论,观点在当下算得上十分先进。    她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接诊病人。    为什么不看成年男人?男女大防确实是一个考虑因素,但另一点,无论是晏鸿之还是谢玄英,都是意识不到的。    假如给成年男人看诊,那么家中的女人,就会失去看病的机会。    看病是免费的,药材却要他们自己买。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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